为了复活,她把尸体裹成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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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宝藏”往期回顾(点击蓝字即可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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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号床的故事

“醒了?”

王某盯着第四培植中心的天花板,缓缓眨了眨眼。

“那就给我听好了,”徐至魔俯身调整了点滴的流速,看都没看王某一眼,“你身上的四百多处伤口要每天换药,而且最起码两周不能下床,因为你的大部分伤口都位于关节连接处,有的还伤及肌腱,所以在痊愈之前,你全身的动作可能会有些不协调······”

“······脸呢?”

徐至魔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病床上的人。

“我这张人见人爱的脸,没受伤吧?”王某咧嘴一笑。

徐至魔愣了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

王某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绷带,尝试活动手腕,却被一道清晰而猛烈的刺痛所制止。

“我······睡了多久?”

徐至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转过身倒水:“两天两夜,其中有一天是在飞机上。”

“啊,”王某舔了舔嘴角,声音干哑,“才两天吗······怎么感觉睡了好久······”

徐至魔适时地端来一杯温水,将枕头垫在王某的背后:“先喝点水,缓一缓再吃东西。”

王某乖顺地就着杯子喝了几口,又仰起头眨巴眼睛看向徐至魔:“好饿,我想吃麻辣鱼。”

“做梦吧,”徐至魔没好气地放下杯子,“你只能喝粥。”

“哪有你这样欺负病号的······”王某嘟囔着躺下,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他什么也没问。

而转身去配药的徐至魔,心里也默默想道:

幸好他什么都没说。

徐至魔知道,王某身上不是普通的伤。他身上的每一个穴位,由内而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炸裂。徐至魔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用什么样的手段,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简直······如同酷刑。

他无法想象王某所在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够不够分量来帮他分担,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保守地选择沉默。

“王某,你醒了?”

四培的大门被院长推开,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王某应声回头,却对上了唐宥泪汪汪的双眼:“呜呜······王少爷!!”

唐宥正要扑上来,却被旁边的王越一把揪住:“他有伤,你不要轻易碰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好久没见,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而已!”唐宥挣脱开王越的束缚,绕着病床坐到王某身边,“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吵死了,”王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话说,你俩怎么会在这儿?之前在娘娘庙,你们不是被······”

所有人瞬间屏息。

王某毫无顾忌地继续将那个名字说了出来:“······不是被委员会的荆主席给打回原形了吗?怎么又被唤醒了?”

看来,王某并没有忘记荆齐。

只是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越和唐宥对视一眼,同时转身看向院长。

院长走上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你的随从,虽然你现在不再是委员会的副主任,但新任的荆主席为了确保你的安全,特别准许了他们继续留在你的身边。”

“安全?”王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啊,煞过后,我现在不应该是在牢里待着,等待新轮回重启,然后回归器物之身吗?怎么······怎么回惊人院了?”

“这不重要,”王越说道,“重要的是,杨肖这次计划失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拿回了你的本体,必然要更加小心,保护好你的安全。”

王某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然后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所以······杨肖想要我的传国玺,到底是要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可能······是想用它来威胁你,让你帮他达成目的吧。”院长如此解释。

“啊,对对,就是这样。”唐宥连连点头。

王某似乎没有发觉这气氛的诡异,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关键是,我们现在连杨肖的真正目的都没搞清楚,别说反击了,连自保都没有任何头绪!而且我明明记得自己答应了荆主席,要暗中协助他阻止此次提前重启,可是······我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这个荆主席究竟长什么样啊?而且,不是他亲手行刑的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老徐,你是不是给我打什么奇怪的药,害我失忆了啊?”

远处的徐至魔听到王某这么说,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或许是记忆的自我修复,人类的大脑为了自保,会在面对极端的伤害时,选择自动清除对自己不利的记忆。”

院长点头附和:“没错,你看,历史不是也有自我修复能力么?面对杨肖的胡闹,历史也不是试图强制重启来自我保护嘛,这是一样的道理。”

“是吗?”王某转了转眼珠子,“难道是煞对我刺激太大,让我丢失了一些记忆?嗯······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赶快找到让这次轮回继续前进的方法!”

不重要吗?

王越和唐宥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反驳。

入夜。

王某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半睁着眼睛,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医用废料处置箱里都是染血的棉球,徐至魔耐心地用镊子把消炎止血的药物均匀地涂抹在王某的每一处伤口上。

脚踝,膝盖,腰胯,脊背······王某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的徐至魔,只在棉球擦过伤口的时候轻轻皱一下眉头。

“······你到底在看什么?”

终于,徐至魔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不满地问道。

王某龇牙咧嘴一笑:“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与我一位故人很像。”

“故人?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过?”徐至魔用纱布擦了擦王某胸口渗出的血渍。

王某坦然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敬畏感,让我一直说不出口。不过现在,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觉得之前那种坚持,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敬畏感?难不成,我长得像你以前上学时候的班主任吗?”

“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王某咂咂嘴,“像我们载录者,心底都会有这么一个人类,制造者也好,主人也罢,那是让我们心甘情愿守护人类历史文明的枷锁,比起任何的规则和使命都要真实。虽然吧,你只是碰巧和那个人长得相似,但我似乎也有一些理解了素纱襌衣对那个人类女孩的执着。”

徐至魔没说话,沉默半晌,才摇了摇头:“什么载录者······听不懂你的满嘴胡话,我怀疑你的脑子出了问题。”

“嘁,听不懂就算了······哎哎哎,你轻点儿!”

“不过,”徐至魔低头继续换药,并且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听起来,你的过去非常复杂。但巧的是,我丢失了记忆,我的过去于我而言一片空白,所以,如果你觉得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担······”

啪——

玻璃碎裂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守在门口的王越迅速反应,推门而入,抬手一挥便挡下了几根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毒针。

“不是吧······”王某看清来人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邵兰之,你能不能稍微关爱一下病号啊!?”

许久未见,邵兰之模样稍显狼狈,身上的风雅和精致荡然无存。他站在一地碎片里,手里握着折扇,脸上是王某看不清的情绪。

“丧乱······还在他们的手里。”邵兰之的手因过于用力而有些颤抖,“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王某勉强坐起身:“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但邵兰之你给我看好了,我身上的伤,很大程度上都是拜你所赐!”

邵兰之怔了怔,忽然有些动摇。但很快他还是调整好情绪,咬了咬牙,将眼睛挪向一侧:“······抱歉。可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不用道歉,”王某忍着伤口的疼痛,摇摇晃晃地抬起左手,“跪下就好。”

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邵兰之制服,他双膝跪地,脊梁弯曲,俯首称臣般跪倒在王某的面前。

邵兰之闭上眼,避免自己的眼泪溢出来,他垂着头,双手握拳贴地,丝毫不在乎皮肤被地上的碎片划伤:“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没有保护好他们,还要试图用别人的痛苦来拯救自己内心的悔恨,对不起······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借你左手一用!”

说罢,邵兰之竟忽然抬头,以王某同样的动作朝王越抬起左手:“跪下!”

邵兰之的“假借”,可短暂借助对方的某个身体部位为自己所用。

瞬间,局势扭转,王越被死死钉在地上,即便以剑撑地也无法顺利站起身。而这边,王某的左手失去知觉,便无法再压制邵兰之,对方缓缓起身,逐渐逼近。

徐至魔见状,立即抓起桌上用来拆除绷带的剪刀,护在了王某面前。

“人类,让开。”邵兰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然而徐至魔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只是将剪刀指向邵兰之的鼻尖:“虽然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奇怪的能力,但在我看来,你的能力不过是把别人的力量偷过来而已。但很抱歉,我没有你们那样的力量。”

邵兰之没有说话。

“所以,我还是有胜算的。”说着,徐至魔便精准地把剪刀刺向邵兰之的颈动脉。

“小心!他夺走的不单单是力量······嘶——”王某翻身阻止,却撕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再加上全身关节处的伤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下了床。

刹那间,邵兰之箭步上前,在王某的左手恢复知觉的同时,以极大的力道抬手,赤手空拳拦下了剪刀。

“锐化,真是不错的能力。”邵兰之轻易将剪刀折断,而自己的手上竟一丝划痕都没有。

而这边,王越的右臂已经没了知觉。

王某见状急忙抬手,与邵兰之对峙着:“你的能力虽然完美,但你一次只能借助一个目标对象。”

“没错,”邵兰之点头,“可对付你们几个,足够了。”

邵兰之的判断没有错,虽然他的能力局限性极大,但在他娴熟的运用和多人混战中,往往更容易让对手无法准确判断他究竟借助了什么人的什么身体部位,进而造成眼前这般无法应对的困局。

王越重新爬起来,左手持剑退到一侧,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没想到平日里文质彬彬的邵主任,竟有如此出色的实战判断。我之前从未想过,锐化万物,竟然连自己的身体也可以锐化······”

“所以你只是个好战的莽夫,却从来不懂得用脑子。”邵兰之回应道。

王某暗自抬起左手。

“没用的,”邵兰之开口打断王某的动作,“就算让我跪下,我也能再次借助你的左手让自己恢复······”

“那这样呢?”

说话的是王越,邵兰之还未回头,就感受到自己的右臂传来一阵刺痛。只见,王越以左手持剑,毫不留情地砍伤了自己失去知觉的右臂。

而鲜血,同时从两人的右臂渗了出来。

“你!”邵兰之怔住,在王越砍下第二剑的时候,迅速解除能力。

王越的右臂恢复,活动了一下便重新起身:“这样,你就无法再借助我的身体了。因为,不管你想要用哪里,我都会狠狠砍下去。”

邵兰之咬牙捂住自己手臂上同样出现的伤口:“疯子!你难道······就感受不到疼痛么!?”

“这种小伤,”王越振臂一甩,“对于沙场上的战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邵兰之见状,只好将目标重新转移到王某的身上。然而就在他抬手的瞬间,却被突然出现的八剑之一的悬翦阻止。

“够了。”

同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荆、荆主席······”

邵兰之愣在原地。

王某丝毫没有察觉到荆齐异样的眼神,只是觉得安全了,便扯着嗓子嚷嚷着疼,在王越和徐至魔的帮助下,重新躺回到病床上去。

荆齐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随后,旁若无人地推门而入,冷眼看向邵兰之:“你身为大区副主任,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觉得羞愧么?”

邵兰之的双手在身侧紧握,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苦衷,我都希望你能够牢记自己的身份。如果,连我们都无视委员会的权威,随意践踏自己背负的责任,那千千万万的载录者又将如何自处?那份对于规则和历史的敬畏感荡然无存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荆齐盛气凌人,虽言语冷淡,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烙在了邵兰之的脸上。

“是啊,”邵兰之意外地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我根本不配当这个大区副主任,就连一开始竞选的目的都是为了私仇。我自私,眼里只有自己的家人而无天下万千载录者,更不如您,荆主席,为了维护您口中的权威与规则,不惜把自己的弟弟搞成这副鬼样子······”

面对邵兰之的话,荆齐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不过,既然我选择了自私,那就让我自私到底吧!”邵兰之忽然翻手,一卷兰亭便被他握在手中,一发力,这脆弱的书卷顷刻间便要烟消云散。

“这世上,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包括我自己。”

荆齐淡淡地说着,抬手轻松扣住了邵兰之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自我毁灭:“就连你现在的行为,于整个人类历史文明而言,也是自私的。你的死亡,会让历史失去一件珍贵的宝藏,这样的损失,是全人类的痛苦。”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办······”邵兰之瘫坐在地,两行泪水终于沿着脸颊滑落。

“我想知道,如果你看到这个,还会不会说荆主席铁面无私?”

说话的是候在门外的永乐老人,他招招手,就见一位有些害羞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邵兰之的双眼:“那个······邵主任?其实······关于您的弟弟何如与寒切,我······”

邵兰之在听到这两位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的兄弟的名字时,瞬间回了神,凝视着小女孩的脸,等待下文。

“我······其实,有办法让他们,让他们······重生。”

在小心翼翼地说完最后两个字后,女孩摊开了自己的掌心。

只见,那里有两枚金色的茧蛹。

永乐老人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对目瞪口呆的邵兰之解释道:“这位是明代的金蝉玉叶。人们皆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多用此造型物品进行陪葬,希望亡魂能够破茧重生。但很可惜,人类不存在什么灵魂之说,可对于载录者而言,就不一样了。”

邵兰之急忙抓住永乐的袖口:“什么意思!?”

“载录者归根结底是器物,而她的能力,则是能够让被损毁的器物复原。”永乐老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荆主席早知晓你被杨肖威胁,在暗中遣人跟上了你,在何如与寒切被杨肖一行人撕碎后,荆主席便让我带着她,收集了他俩的碎片······”

小女孩点了点头,小声补充道:“只不过,由于损毁严重,能找到的碎片太少,所以,金茧的孵化过程会非常漫长,或许几百年,或许几千年,甚至下个轮回······”

“只要他们能回来!我等得起!”邵兰之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谢谢······谢谢你。”

“至于快雪时晴帖和平安帖,我已经安排委员会将他们,还有云纹铜禁,送往了安全的地方,而最后的丧乱帖······抱歉,他仍在杨肖的手上。”荆齐说着,抬眼看向捧着两枚金茧而泣不成声的邵兰之,“所以接下来,你会作何选择?”

邵兰之决绝地抬起头:“我要亲手,把他救出来。”

从头到尾,荆齐的目光都没有再移向王某,哪怕是偶尔不经意地瞥向了徐至魔,也绝不多移半分,去看看病床上的人。

仿佛偌大的第四培植中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而王某此刻坐在病床上,看着如同天降的荆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片刻,荆齐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果断地抬脚转身:“我有事与院长商议,永乐,你把剩下的事情安排一下。”

“是。”

等到荆齐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碎裂的门外,王某这才仿佛回了魂,目光呆滞地看向他离去的方向。

“这个人······”王某的尾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就是······荆主席?”

王越与永乐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他······他,他······”

王某不断重复着,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下一个字。

面对眼前的情形,王越默默攥住了拳头,他有些紧张,有些期待,有些害怕。

终于,王某目光炙热,呼吸急促地,吐出了他憋了半天的话:“他真的······超帅气啊!”

王越与永乐老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某变得直白了,不再掩饰对荆齐的崇拜。但这直白又沾染了几分悲哀,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直白是用遗忘的代价换来的。

“我的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厉害的角色!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不怒自威?不对不对,这个词不合适。不过他的气场也太强大了吧,我刚才被震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越与永乐老人面面相觑,只听得王某自顾自地说着。

“虽然我知道,当初我要以煞夺回本体时,荆主席就已经察觉了我的目的,但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物,连邵兰之的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还找到了金蝉玉叶这样的载录者······天呐,最关键是,荆主席这张脸······”

说到这里,连珠炮似的王某又停下了。

“这张脸······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王某自言自语般说道。

“王少爷,你伤势严重,别多想了,还是好好休息要紧。”永乐老人立刻解围道。

“我没事,”王某大手一挥,看向邵兰之,继续道,“哎,荆主席这么完美,我怎么没听说过他的本体是什么啊?还有还有,邵兰之,你刚才说,荆主席还有个弟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邵兰之刚要回答,永乐便急忙使了个眼色,王越迅速上前,对着邵兰之的后颈,一击即晕。

“邵主任刚刚回来,一定是累了,我带他去休息。”王越说着,将邵兰之的身体往肩上一扛,便离开了四培。

王某愣在原地,看了一眼永乐:“啥情况?”

“没什么,”永乐老人急忙转移了话题,“荆主席这次来,其实是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啊?那他······怎么走了呢?我还没和他说上话呢!”王某有些懊恼。

永乐笑了笑,面对王某毫不掩饰的崇拜,他一时间也有些不习惯:“他只是与院长商议一些小事,一会儿你还有机会见到他。那个,我要说的第一个好消息,是关于朱珠。”

王某一惊:“朱主任怎么了!?”

“她已经醒了,荆主席找了委员会最好的大夫,目前已经没有大碍。由于她的苏醒,你被证实并非袭击她的凶手。恭喜,你清白了。”

“哦,这样啊······”

“怎么,不高兴?”永乐有些意外于他的无动于衷。

王某撇撇嘴没说话。

“另外,也由于此,杨肖现在已经在委员会暴露了。历史委员会总部现在开启了严格的审查,在筛查所有的陪审团成员,但凡受到杨肖蛊惑的,都被剔除了。”永乐老人翻开手里的备忘录,“哦,还有,荆主席颁布了新的决议,终止提前重启NO.38次轮回。原本,荆主席面对杨肖的诡计,打算将计就计提前重启,这样一来,杨肖的计划就只能重头再来。可是······出了点变故,荆主席现在,需要想尽办法将这次轮回走完。”

“为什么?”王某毫无顾忌地问道。

永乐喉头一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下个轮回没有你。

这样的答案,永乐是无法替荆齐说出口的。

王某倒是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啊,不过这样一来,荆主席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毕竟,我以人类体骨活动的时间,也就只剩NO.37次轮回余下的这段时间了。我也得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协助荆主席找出推进此次轮回的办法······”

“我要说的第二个好消息,就是这个。”永乐合上手中的备忘录,“经过作为百科全书的我多方查询,在总部的书库中,找到了这样的记载。”

王某认真听着。

“历史如生生不息的钟表,而载录者作为其钟摆,为它的正常运转提供动力。如今,轮回为避免杨肖的行为造成后续可怕的蝴蝶效应而停滞不前,所以,对症下药,我们需要给钟表找到一个新的动力来源。”

“什么动力来源?”

“鸿蒙大阵。”永乐老人缓缓说道。

“这是一种古老的五行阵法,需要五名同时兼具相生属性的载录者来发动,能量沿着五行的相生而顺时针流转,即可重新推动轮回继续行进。”

王某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同时兼具相生属性?”

永乐笑了笑:“五行相生相克,代表着世间万物的形成及相互关系,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轮回。而载录者作为器物,自然也包含了所属的五行,比如王越,金属之身,烈火淬炼,即是同时兼具了‘金’与‘火’的属性。但正如我刚才所说,‘金’与‘火’并无相生关系,所以,王越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听起来,还挺复杂的······”王某陷入沉思。

“这就是你的任务。”永乐斩钉截铁地说道,“荆主席会在正面迎击杨肖一派,而你,则需要在暗中寻找符合要求的载录者,在杨肖伏法后,让停滞不前的NO.37次轮回继续转动。”

王某不自觉地挺起了腰杆:“我明白了。”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响动。

“那个······”唐宥端着一锅麻辣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屋狼藉,“我不过就离开了半个小时,怎么······搞成这样了?”

王某一惊,急忙朝唐宥眨眼。

可旁边的徐至魔眼疾手快,一把拦下,将那锅热气腾腾的麻辣鱼夺了过来:“你疯了?不要命了?吃这种辛辣的发物,我看你是一辈子都不想下床了!”

说着,他转身就端着麻辣鱼离开了四培。

“哎呀,我的麻辣鱼。”王某懊恼地叹了口气。

唐宥发觉自己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于是挠了挠头,似乎想要弥补:“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什么鸿蒙大阵······那个,我好像,就是你们要找的其中一个吧?”

王某和永乐登时愣住。

“我乃泥塑之身,出自土,再以低温烘制,诞自火,而永乐刚才说’火生土’,这不就是在说我吗······”唐宥解释道。

王某想了想,缓缓点头:“还真是······”

唐宥垂手站在门口,接受着王某和永乐的打量。

“没想到,第一个竟意外地容易啊。”

“虽然说着不再与王某有牵扯,可是······”院长站起身,倒了杯水给荆齐,“您安排他去寻找鸿蒙大阵需要的载录者,不就是避免让他再次卷入杨肖即将发起的战争吗?”

荆齐没有接话,冷眼看着院长。

“好好,”院长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过问,只是,王某再怎么说也是我惊人院的人,我自然也会为他的安全考虑。”

荆齐起身就要走:“既然达成了共识,还请你务必保守秘密。”

“明白。”院长点头:“对了······您,刚才见过他了?”

荆齐猛然停下脚步。

院长说道:“之前似乎听王某说起过,我们院的那个徐······”

“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荆齐的声音冷静而克制,“人类寿数有限,更无转世之说,如今已过去近三千年,与卞和有关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再者,举止谈吐,气度性情,甚至说话的方式都无一相似,请你不要随意猜测这种无聊的事情······”

“······可我什么都还没说呢。”院长笑笑,摊开手,给荆齐开门。

荆齐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慌乱,他扶了扶鼻上的眼镜,一言不发地走出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对了,荆主席,”院长朝荆齐的背影说道,“您刚才说,鸿蒙大阵这样推动时间的庞大阵法,除了五位发动者,还需要有一位兼具五行且不受五行影响的载录者作为阵眼,但据我所知,大部分的阵法都需要牺牲阵眼来完成。关于这一点,您告诉王某了吗?”

荆齐没有说话,只漠然看了院长一眼。

“还真是不坦率啊······”院长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屋里。

走廊里,昏暗的光线让人感到压抑。

荆齐拐过走廊,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正把一锅麻辣鱼倒进卫生间马桶里的徐至魔。

“真是的,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还要吃这种东西,真是不长记性······”徐至魔念叨着,把手洗干净后走出卫生间,却没注意撞上了站在门口的荆齐。

“啊抱歉······”徐至魔一个踉跄,抬起头,却看到荆齐那张冰冷的脸,莫名的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那个······您是······荆主席?”徐至魔读不懂荆齐眼里的情绪,只是觉得,这双金色的瞳孔像极了王某,一样耀眼而璀璨。

荆齐缓缓取下眼镜。

“看着我的眼睛。”

徐至魔的脑子瞬间混乱,双目呆滞地站在那里,无法拒绝。

“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看见,关于载录者的一切,你都会忘记。包括······我。”

说完,荆齐便戴上眼镜,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安排过了么?”

荆齐重新出现在四培的门前。

永乐闻声转头:“交代过了,而且,第一位发动鸿蒙大阵的人选也已经找到。”

“好。该回委员会了。”荆齐说着,即刻就要转身。

“啊等等!”

王某开朗的声音像一颗钉子,忽然扎入荆齐的耳中,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那个······”王某盯着荆齐,眼睛里闪着光,“您······就是荆主席吧?啊哈哈哈哈这样问是不是显得我好蠢,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可能受到了煞的影响,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总觉得是第一次见您······”

“什么事。”

荆齐转过身,远远站着,不敢轻易上前。

因为他感到非常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对王某纵容的限界在哪里,但他偏又是个极其自律而严谨的人,他不想踏出规则的边缘,可他的弟弟,却总是有办法让他变得鲜活、真实,像是个有感情的人类,而不是冷冰冰的玉石。

“没没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我之前安排人去帮我处理委员会公审的投票,就是那个素纱襌衣,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我利用了她的能力和大家的愤怒,让大部分的陪审团都投了票······但是也多亏了您的帮助,我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其实,我还让······”

荆齐站在原地静静听着,什么都没说。

唐宥有些奇怪,凑到永乐老人的耳边悄声问道:“哎,这些事情荆主席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有耐心听王少爷再讲一遍?”

永乐老人笑笑,没有说话。

“总之······我想说的是,荆主席您真的是特别厉害,要不是您在暗中帮我,我根本不可能成功。现在,您把寻找鸿蒙大阵发动者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保证,一定尽快完成!只是,我想多嘴问一句······您究竟,为什么要坚持让NO.37次轮回走完呢?”王某目不转睛地盯着荆齐,期待地问道。

自从王某忘记自己与荆齐的关系,他的目光就变得异常直白而纯粹,褪去了那层别扭的兄弟关系,反而让他能更加坦然地去表露自己的崇拜。他看他的眼神是炙热的,毫无顾忌的,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强调,这位新任的委员会主席简直是自己对完美的最好定义,这样天生的王者,活该他被捧上神坛。

静默了片刻,王某眨巴眼睛,接着道:“莫非,这个轮回里有什么对您特别重要的东西?”

然而,荆齐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走近王某,然后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轻轻放在了王某乱糟糟的头发上,若有若无地揉了一下。

“好好养伤。”

荆齐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惊人院。

王某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懊恼地躺回到病床上,满脑子却仍旧都是荆齐的样子。

记忆零零碎碎,组织不起来,却都是那个人的脸。

王某仔细把这些碎片收好,积攒起来,仿佛这样,他的形象就可以更加真实一些,也能让自己尽早弄明白,行刑后的那天,这个人为什么要对自己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责任编辑:孙三三

排版编辑:十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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